□阚小琴
作者单位：竹溪县艺馨园艺术培训中心
周日一早回老屋，走到门前看到大门紧闭，估计母亲上街了。便独自房前屋后看看，后坡上树木，房屋周边花草，绿意葱茏，长势旺盛。
没有母亲声响的老屋，空荡荡的，很寂静。倒是屋后的绿色天地里，鸟儿啁啾，让人不觉得冷清，感觉蛮热闹。不过，任各种鸟儿鸣叫，心都不会烦。因为这不是闹市的噪音，而是来自大自然的交响曲，它可以安神定心，即使一个人独处一个大院子，有这些声音，也不觉得孤寂。所以，母亲一直喜欢住在老屋，哪儿也不愿去。
聪明的母亲会裁衣做鞋，会种庄稼，可不会使用现代化电器。我教过母亲怎样用洗衣机，母亲总是记不住。只得让母亲把要洗的大件衣物留着，等我抽空回来洗。来到二楼，母亲已把所有床铺上的被罩床单拆下，叠放在床上，我分类开始洗。母亲不在家，虽已进入中年的我，好像回到儿时，耳朵一直听着楼下的动静，一有响动，便到阳台边朝下望，喊两声妈。临近中午，我正在厨房做饭，侄子一凡和他妈妈回来了。正说话间，母亲回来了。背着茶叶篓的母亲，脸被太阳晒得通红。见我们都在厨房忙碌，一脸欢喜，说我今天享福了，回来吃现成的。赶忙让母亲坐下歇会儿喝点水，可母亲放下茶叶篓，又快步出去，说要称点青椒。我很佩服母亲，七十岁的人了，早晨五点起床，到茶园摘茶叶，十二点回家，一站七个小时，精神还挺好。
中午我在二楼沙发上眯着眼，听着洗衣机声。母亲上楼来看我，我让母亲再去睡会儿，迷迷糊糊地听到母亲下楼了。当我起来时，发现母亲又睡着了。看着熟睡的母亲，心头一酸：母亲太累了，她也太要强了，缝纫活一少，便去摘茶叶，生怕自己闲着。我正在从洗衣机里往出拿床单时，母亲醒了。看着有些疲倦的母亲，我只好笑笑。因为劝母亲不摘茶叶的话说得太多了，可母亲听不进去。好在母亲精神很好。
傍晚坐公交车回城，弟媳说去看看父亲。于是，我们一起来到父亲在城区租住的屋子。今天父亲的画案上不是山水画，是白日书写的毛笔字。父亲高兴地找出零食给我们吃，又要忙着倒茶。在父母眼里，即使孩子都为人父母了，可还是他们心中那个小孩。
看到爷爷写的毛笔字，侄子一凡也要写，于是父亲让他在空隙处涂画。虽然知道孙子是随性地涂画，父亲还是认真地教他起笔、运笔、收笔。一凡不会握毛笔，总是拿捏不稳，不一会儿，脸上、手上糊满了墨汁。看着小花猫样的一凡，父亲和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父亲爽朗的笑声里，传递着儿孙绕膝的幸福。
走出父亲的小屋，抬头仰望天空，或许是我们欢快的笑语，感染了天上的星星，星星们一闪一闪的，像快乐的小儿在向我们眨着眼睛。
于丹的《人间有味是清欢》中说：“生活不能被各种标签所占满，即使再忙碌，也要给生命留出一些闲适的时光，寻几许人间的清欢。”看花，赏月，是人间清欢，这陪伴父母，看到老迈的父母满脸欢笑，也是一种人间清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