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菲
说起去看秋景,大家一定不会忘记香山的红叶。以前,总认为美丽的景致离我们很远,我们舍近求远地追逐远处的风景,却忽略了身边的美景,谁说近处没有风景呢?
秋天,我的家乡郧西也有红叶,我爱家乡的红叶。秋风一吹,火红的叶子颤抖着,像等待的热情,又像是欢迎我们的舞蹈。黄栌、火棘、木子树、高粱,这些都是故乡秋野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在秋风的吹拂下,高粱不知不觉地红了,像是激情澎湃的热血,又像是燃烧的火焰。来到红纱帐里的人儿难免热血沸腾,演绎一场爱与恨交织着的恋情。大导演张艺谋特别钟爱红色,于是拍了电影 《红高粱》,又拍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我特别喜爱 《红高粱》,它是一部让人热血沸腾的电影,深秋的红高粱地里被秋风生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它燃烧着秋天的田野,也燃烧着肉体、青春与生命,让人看得血脉贲张,躁动不已。
如果说大家对黄栌不太了解的话,应该对木子树有所了解。我的家乡桐子树林里穿插着一些木子树,它们一到深秋叶子就会变红,心形叶子高挂枝头,像一颗颗火热的心。小时候放牛时,我们常常被这红叶吸引,并用它做游戏,摘下几片心形红叶,喜欢谁就送给谁,所送叶子的大小及火红的程度就代表着喜欢的程度。我们还将红叶拿回家夹在字典里,制作成树叶标本,虽说这些标本早已褪去热烈的色彩,或者已经不知去向,但那段充满快乐、诗意、激情的岁月一直温暖着我。
说起火棘大家肯定见过,但很少有人知道它就是我们常说的救命果。每到秋季,这些带刺的植物热情地结满了红彤彤的小果实,欢迎我们的观赏与品尝。果实又红又小,可以称作 “袖珍山楂”。任凭秋风再三催促,它们紧紧抱成一团,坚守枝头,久久不肯离去,把火红的坚强与热烈传递给我们。火棘果实9月底开始变红,一直可保持到春节,与红红的对联接上轨,它才恋恋不舍地告别大自然的舞台。它是多么倔强,又是多么可爱呀!
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把火棘培育成盆景,供游人观赏,如武汉东湖磨山盆景园每年展出的火棘盆景,都会引来无数游客驻足流连。火棘的观果期从秋到冬,果实愈来愈红,像是无法凝固的热血。出于对火棘的喜爱,人们也将它移栽到家里,希望自己的日子长久红火。
山林中,秋风高举着这些熊熊燃烧的火炬,在广阔的秋野热烈地奔跑,从山顶跑下山腰,跨过溪流,在山脚与我们亲近。我仿佛听到了那颗狂野的心剧烈跳动的声音。面对这样震撼人心的景色,我瞠目结舌,只能像歌德笔下的浮士德一样,喊着:“美呀,美!”
身处这样的秋色里,就像身在冬天的火炉旁,热烈的心跳动起来,全身被点燃。我情愿做火棘的一颗火红的小果实,把美味、热烈、坚毅传递给匆匆过客,让卑微的生命在深秋燃烧成一道亮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