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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0-12-09 09:19    来源:十堰晚报  字体:  打印  播报

■陈云娜

闲暇时,我喜欢去爬山,十堰这个山城,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说,有很多爬山的好去处。有时约上三两好友,徒步散心,有时独自攀爬,登高望远,山里的景色四季分明,总能让我满意而归。

从山脚下出发,城市的喧嚣与躁动渐渐落在身后。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山顶进发,茂密的树林挡住了视线,偶尔歇脚回望时,工厂和街道时隐时现。直到终于登顶,眼前豁然开朗,掩映在群山沟壑里的城市,才又显出它的全貌来。公园、广场和一幢幢高层楼房,星罗棋布,从花果、红卫到人民广场,一直铺展延伸到新火车站和更远的地方。有几片露出褐色皮肤的地块,是正在建设中的工地,高耸的塔吊挥动着长臂,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让我们的城市变换模样,好一派生机勃勃的忙碌景象。

眼前的十堰,是一座新城,然而它所立足的这片山野,却早已是一片热土。两千多年前的楚人先民第一次来到这片蛮荒之地时,面对的是毒虫横生、野兽出没的丛林和沼泽。筚路蓝缕,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他们从刀耕火种开始,耕耘不息,在中华文明的历史长河里留下了楚辞、编钟等文化瑰宝。后世人从此用“巴山楚水”为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命名。楚文化中积极进取、革故鼎新的精神也在这片土地上一直传承下来。

我曾在十堰市博物馆历史展区看到过一张三线建设施工的老照片,它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难以忘记。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里,几个男子汉光着膀子,围成一圈,用粗麻绳抡起夯土的磨盘,砸向脚下的土坯地基。时间定格在磨盘腾空的那一刻,他们脸上洋溢着的喜悦神情鲜活又明亮,和简陋艰苦的生产条件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几十年前,支援祖国三线建设的十万大军,从长春、上海、北京以及祖国的各个地方出发,聚集在十堰,一个在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硬是在鄂西北这个贫瘠的山沟沟里建起了一座现代化的汽车城。人力匮乏,就夜以继日,缺少水电和大型机械,就靠手拉肩扛,挖平一座座山头。开拓者的汗水,浸透在这个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里。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十堰这座年轻的城市,是几代建设者辛劳汗水的结晶。

我的家乡,是在汉江河边上的一个小山村。山沟里地狭人稠,没有水田。旱地肥力低,产出少,只有垦地开荒,广种薄收,才能勉强增加一点收成。小时候常跟着母亲一起上山开荒种地,至今记忆犹新。垦荒的坡地土层薄、石头多,挖中石块时,锄头火星乱迸,震得胳膊发麻,抡几下锄头,手上就磨出大水疱来。施肥播种后,杂草丛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下地除草。把地里的杂草连根拔起,在烈日下暴晒几天,才能防止它们在下雨后死而复生。有一种常见的杂草,土名叫“刺海芽”,叶子周身长满了尖锐的硬刺,只有一条老鼠尾巴一样细长的独根扎进土里,很难连根拔起。难以忍受刺痛的我有时胡乱一扯,把它长在地面上的部分揪断,根断在土里,不仔细看的话,地里的杂草就像已经拔干净了。带队干活的母亲发现我的小伎俩后很生气,教训我说:“你这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啊,你现在糊弄这块地,到时候苗子长不高,庄稼就会糊弄你。我们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我感觉惭愧,只得老老实实忍着刺痛,把芽根也刨出来。我的母亲没有上过一天学,不识字,但是她用弯腰锄地的背影教给了我种庄稼的学问: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老家的坡地已经退耕还林多年,村子里的人也大都搬到了山外。我从那里出发,走过上学时的山路,到城市里求学、工作。每次从外地回到十堰,总是惊讶于它的变化之大:不知名的新楼盘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新修的道路仿佛一夜之间就建好了,人们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在外面逛上一圈,总能看到许多“红马甲”、“红袖头”,在街道上清理垃圾,在斑马线前维护秩序。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是创建全国文明城市的志愿者。回到十堰上班以后,我也加入到志愿者的队伍中。在单位主动包联的人民路郑家沟社区,我常和同事们一起,戴上志愿者的红袖头,拿着清洁工具,走在街头巷尾,捡烟头、除痰迹、铲小广告,一天时间下来常常腿酸脚麻,但是看到干净清爽的街道,顿时又觉得无比充实。秩序井然的公交车站,整洁卫生的菜市场,有序通行的斑马线,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微小细节,却足以温暖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每一个人。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所有收获丰收喜悦的土地,都是从荆棘丛生的荒野开垦而来。日复一日的清理碎石、杂草,灌溉施肥,才能让土地肥沃,收获庄稼。城市文明创建的过程,正如耕地一样。先行者开疆拓土,后来人更需要长久的呵护与滋养才能保持土地的肥力。清理“碎石”,铲除“杂草”,以我们的汗水来浇灌,十堰这片沃土上会孕育出更文明的未来。

(作者系十堰市公安局茅箭区分局经侦大队民警)

( 责任编辑:李月    新闻报料:811011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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