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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大麦莓和小麦莓

时间:2021-07-03 09:54    来源:十堰晚报  字体:  打印  播报

■ 杨琦珍

每当麦子黄熟时节,我就想起家乡的大麦莓和小麦莓来,说实话,那可比草莓好吃多了。

大麦莓和小麦莓都是刺莓,因成熟于麦熟时节而得名。只是成熟的时间有先后之分,颗粒大小有别,色泽明暗有异。大麦莓早熟一些,颗粒硕大,色泽鲜红透亮;小麦莓成熟晚一些,颗粒略小一点,颜色稍暗一些。它们的形状都像女子的乳穗,只是大麦莓丰盈饱满,而小麦莓玲珑剔透,若想象它们的美妙,让人脑海里不由得幻化出环肥燕瘦的影子来。论味道,大麦莓是甜里带着点酸,小麦莓则多汁而甘甜。

到了农历四五月份,家乡满山遍岭都是这种刺莓,我便和伙伴们一起背着挂篮或背篓,或者提着砍刀,打着打猪草和砍柴的幌子,快乐地飞上了山。当然猪草是不能不打的,柴也是不能不砍的,只是在数量和质量上要大打折扣了,因为我们的目标是直奔那些酸酸甜甜的大麦莓或小麦莓的。一进山,我们连气都没有喘匀,就奋不顾身地钻进了刺架,挑选那些颗粒饱满熟透了的莓子吃起来,要不了多大一会儿,一架刺莓已被我们扫荡一空,比鬼子进村还要快。那些刺条在我们眼里,像柳枝

一样听话,被我们拂来弄去,摘莓子像摘豆荚一样利索。当然偶尔也会在我们的胳臂和脸上划下几道血印子,但那点轻伤是绝对不会让我们下火线的,因为只顾嘴里吃东西,一点小疼痛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但这些伤不会被父母同情,它恰好成了我们偷懒的证据,轻者挨一顿吵,碰上他们不高兴时,挨顿打也未可知。但我们在吃莓子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想那么远。一开始那一粒粒的莓子在嘴里还来不及打滚,就进胃里了,直到吃得差不多有点饱了,我们才开始细细品味,品的过程使我们的牙齿慢慢变酸,等到酸得不想再吃的时候,就继续摘上一些,用苎麻叶一包,拿回家孝敬一下父母,或者哄哄弟弟妹妹。等到吃饭的时候,牙齿酸得竟什么也咬不动了。

每当吃大麦莓和小麦莓的时节,我们就祈求老天爷千万不要下雨,因为一下雨,特别是连阴雨,大麦莓和小麦莓就会生虫。生虫之后的莓子有股怪怪的味道,只要吃到嘴里吐都吐不及,嘴里好长时间都难受,不是滋味,而仅凭我们的肉眼是无法分辨哪一颗莓子有虫,哪一颗没有虫,我们只好凭感觉,小心翼翼挑选着,也不敢吃得那么猛,总是先用舌尖试探一番,然后再用牙齿轻咬,但还是难免上当受骗,常常被自己的眼睛和舌头忽悠。每每看到同伴那龇牙咧嘴的样子,我们都会大笑,那笑声幸灾乐祸,像莓子里的虫子一样顽皮而怪异。

那时我们每人每天平均三两六钱的粮食,连牙缝都填不满,我们就满山遍野找能吃的东西,我们捋榆钱,摘八月炸,挖野韭菜,还偷过五保户彭聋子家的豌豆角。但这些吃食都比不上大麦莓和小麦莓,吃着它如同幼时叼着母亲的乳穗,那又酸又甜的汁液犹如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美。整个孩提时代,我把大麦莓和小麦莓看得和亲娘一样亲。

(作者地址:房县锦绣名苑)

( 责任编辑:李珊    新闻报料:811011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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