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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家面对面|文学的真实是超越现实的真实”

时间:2021-09-08 08:53    来源:十堰日报  字体:  打印  播报

潘能军

生于60年代。曾在《人民文学》《诗刊》《上海文学》《小说选刊》等发表作品。已出版诗歌《青春不会老去》《一座花园的构成》《舌尖上的冰凌》、散文随笔集《梦想的代价》《旁边的花园》、长篇小说《烂醉如泥》《暗的河》、小说集《一只名叫西卡的狗》等。部分作品入选《中国短篇小说年度选》。

段吉雄

80后,作家,现供职于十堰日报社。作品在《长江文艺》《福建文学》《滇池》《人民日报》等刊发。著有探案系列小说集《罪案终结者》。有数篇散文600余次入选中学教辅和全国31个省市高中、初中语文试卷。

小说要达到比现实更真实的境地

“文学的真实性在于其反映生活的本质真实性,而非表象的真实性。从创作论角度看,它是蕴含了审美理想和审美情感的真实性,远不同于原生态的生活真实性。因此,文学的真实性比生活本身的自然真实性更深刻、更强烈、更集中、更丰富、更鲜明。

段吉雄 :在小说写作的世界里,作家必须把自己一分为二,以便让笔下的世界获得某种超越作者本人的生命力,让事件和人物自动发展。很大程度上,对这个分寸的把握能力也就是决定作品水平高低。如何处理这种微妙的关系?

潘能军:小说不是故事,探究人性的深度,当然要有故事,但小说必须超越现实,达到比现实更真实的境地。余华曾说过,他写的是虚伪的作品。现在我理解他所说的“虚伪”是针对什么是文学的真实而言的。当现实的真实通过你的感觉“虚化”过滤后,才有可能接近文学的真实,否则,你的写作不会比一则消息更具有意义。卡尔维若讲到小说的“轻逸”,就是为了让小说获得自由翱翔的方向。

段吉雄 :外国有心理医生把写作当成心理疗愈的一种手段,当写作者把内心所有的不满、愤怒、压抑和负面信息通过文字宣泄一空的时候,会发现天空是如此的清澈。从这个角度来说,写作实际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抚,或者说是对生活杂念或欲念的清洗,您怎么看?

潘能军:这种写作是一种宽泛意义上的写作。其实写作无处不在,比如公文写作、心理医生的写作疗治。但有一种是极假的“写作”,比如贪官的检讨书、忏悔书(笑)。我们这里谈的是文学的写作,很多也是一种假性的写作。比如我们小时候写“我的家乡”怎么怎么美,实际上稍大一点,进了一次城,就想逃离家乡。我们所有的努力都跟“逃离”相关,因为那里的现实是荒凉贫穷的。我们依然有很多假性的写作,不真实,用了文学一些包装,语言华而不实,表达含含混混,只是自己一时还没怎么明白。我们小时中的“毒”,得用眼界、见识和阅读去清除。反而心理医生叫你写出你现在的真实想法,可能还靠近了文学。总之,文学离开真实,什么也不是。文学的真实是必须超越现实的真实。

文学创作当展开想象力的翅膀

段吉雄 :我们通常认为童年时代是“天真的自然状态”,但塞萨尔.艾拉却认为是“一种无比丰富、更加微妙和成熟的智力生活”。比如,看到一只鸟在飞,成人的脑中立刻就会说“鸟”,而在孩子的眼中,它是一种无限的连续体,涉及空气、树木、一天中的时间、运动、温度、妈妈的声音、天空的颜色,几乎一切。作为一个写作者,怎么保持或者找回这种“无比丰富、更加微妙和成熟的智力生活”?

潘能军:天空一无所有,但为何令我感动。我忘记了这是谁的诗句。这里肯定有一种让你无言而深刻的情感体验——虚空给予了你复杂的想象。不管哪种形式的写作,想象就是文学的翅膀。泰戈尔有句诗:天空中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鸟儿已经飞过。鸟儿、天空,孵化了太多的童话。我们的想象是随着时间和经验的积累退化掉的,而文学本质又是让我们反身找回天性。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的返回只能通过艺术剥脱各种陈陈相因的虚俗伪饰。

段吉雄 :“一个老谋深算的写作者,写到最后,无非是想找回失去的东西,比如童真,比如天性。”是不是可以认为写作就是一个寻找自己的过程?

潘能军:有段时间我特别痴迷卡尔维若的小说,他写的像是一种成年人的童话,就因为他的视觉是童话般的,轻盈、灵动、明快,拉开了与社会现实的距离,有一种陌生感,他是借此接近现实,然后有种超越现实的沉重体念。

阅读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滋养

段吉雄 :有句话说“书虽然不能帮你解决问题,却能给你一个更好的视角。”读书会让人变强大,从内心深处谨慎从容,面对困难波澜不惊。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读书到底有多重要?

潘能军:阅读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滋养。当然这也是句废话。养生需养气,把书读好,也是养内心之气,接着有了一定审美体验,才会养出你的语言、节奏和思考方式。一个写作者的阅读,最终决定他的写作格局。如果马尔克斯没读过鲁尔福,如果莫言没读过马尔克斯,那这条延续的成为经典的“隐线”是不存在的。因此,经验从阅读中来。阅读杂而有趣,你的小说也会带有不同的味道。前段时间去世的十堰籍诗人胡续冬,在他的《我与世界文学》说到自己是怎么搭建自己的阅读谱系的。如果他没有在中学当“小混混”时偷书经历,和现代文学的滋养,是不可能让他走到一个“令人陌生”的文学殿堂里。他在文中说:“他们(大学生)连很多最基本的作品都没有读过、脑子里只有空头理论和寥寥数本郭敬明的书,就会觉得无限伤感:我们那个年代,连小混混都要铤而走险偷来读的书,现在的孩子们却都撂得远远的了。”可见现在的阅读是多么奢侈。 (记者 段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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