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将至,阴雨绵绵,一如我对你的思念。
在你的呵护下,我们孙辈茁壮成长,在父母无法照顾到我的时候,是你以花甲之龄,担当起照顾我求学的重担。
记得上初中时学校离家有近三十里地,坐不起班车,一咬牙,你以一头年猪的代价,换回一辆自行车,从此不管风里雨里,你的自行车陪我度过了初中岁月。高中的花销大,你又多种了几亩地,但仍然是捉襟见肘,我暗地里几次提出休学打工,你对我说:“新四军打日本那阵子,条件可没有这么好,他们说过退缩吗?”
后来我考上了省城一所普通大学,你坚持送我去车站,70岁的你,为了我的大学梦还在田间劳作。为了让我心无旁骛地念书,你不建议我出去打工,说“文化只有到了肚子里才是自己的”。那时,你已经老到种不动地了,你买回牛犊,每天到东坡西坡放牛,希望牛犊能够快点长大换成我的生活费,想着你赶着小牛在夕阳下蹒跚前行,我的心就像夕阳那般滴出了血。
毕业那年,从来不生病的你,却被一场小小的感冒击倒,从此与那个孤独的竹床为伴。那天,我从实习的单位赶回房县老家看你,你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我再也干不动了,以后的路要靠自己去走,记住一句话,一切靠自己。”
毕业后我被部队接收,报到途中行至哈尔滨时,我听到了你的噩耗,我情不自禁地面向家乡的方向长跪不起,忏悔,还是忏悔,我不知道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假如可能,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痛苦。
爷爷,你用一双脚走过一个个春夏,又走过一个个秋冬,直到丈量完一生所有的苦难,留给我们一片希望。
14年前,时光悄悄把你带走,思念却在我的心中萌芽,在灵魂里成为参天大树。
(武警黑龙江省边防总队政治部 邱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