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征文| 祭母文

时间:2020-04-03 09:14 来源:十堰晚报     进入数字报 我要爆料

母亲过世好多年了。母亲坟头长满绿藤的迎春花,那是当年父亲为排解内心的悲苦,从很远的地方移植来的。父亲说,他要把母亲坟前修成花园,他可时不时来这里赏花、倾诉,就感觉我母亲跟活着一样,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我一直想不通,母亲生前身体瘦弱,如何能濡养这么大一丛迎春花而且经年不枯,越来越旺?过细一想,也不奇怪,母亲生前不也这样么?柔弱的肩膀却挑着重担,风里雨里。

母亲嫁给父亲时,父亲才十六岁,母亲比父亲大,母亲的任务就是重振家庭。大概在1930年左右,家里得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都称“窝窝病”。只半个月,全家老少九口人,死的只剩姐弟俩,姐姐八岁,弟弟五岁。那弟弟便是我父亲。我姑姑与我父亲,被同族人抚养长大。母亲在家是种地干家务的一把好手,父亲读书,正月里到处玩彩船看戏,母亲用她柔弱的肩扛起我们这个家。

母亲不识字,却不轻视女儿。父亲只要看母亲生的是姑娘,就懒得起名字。母亲挑邻居们经常给女孩子取的名字,一一给我们姊妹们安上。

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家因成分不好受欺凌,母亲教会我们忍,她常说:“吃点儿亏,是吃不死人的。”所以,多少年来,面对生活的不公,我都能忍,忍一忍就挫折就过去了。只要活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母亲觉得自己没文化,特别敬佩有文化的人。她非常支持我们姊妹读书,只要是说学习,家里什么事都不让我们干。小时候,我喜欢读书,她每每看我读书时,总是微笑着看我一眼,心满意足地干她的事去了。

我们读书时在学校寄宿,家里每周都要送粮送柴,母亲就会提前准备。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周六回家,母亲将中午留下的一大盆子饭端出来,让我先吃,然后赶紧张罗晚饭。也许是缺油水,我们那时特别能吃,就像从饿牢里出来的一样。我们上学,早上鸡子一叫,母亲就起床做饭,然后才喊我们起床吃。把我们送走了,她就坐在灶前,再打一会儿盹。

母亲总是把好吃、好穿的留给我们。记得有一次,我舅舅送给她一袋樱桃,她舍不得吃,等星期六我们回家,一进门,母亲就说:“快,家里还给你们留的有樱桃。”我们拿出来一看,全是霉蛋。一畦韭菜,要等我们回来割,最后老得跟草一样。诸如此类,如今一想起来,总是泪满眼眶。

不幸的是,母亲未能等到享女儿们的福。我工作后又继续进修,妹妹大学再有几个月毕业的时候,母亲病逝了。我经常做梦,梦见母亲又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说她前些年出去打工了。醒来之后,我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啊!

作家毕淑敏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每每想到这些,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作者:纪宏彩 地址:郧西县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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