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珂
西班牙著名诗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莱克桑德雷在《诗人与诗歌》一文中指出:诗人是给予人们以启示的人,他照亮,他心向光明,他撼动人,拥有一种“芝麻开门”的魔力;诗人充满智慧,那是一种不可知的力量,一种精神,通过他的嘴唇表露出来;诗人两脚屹立在大地之上,一股强大的潮流就此形成,汇集在他的脚下,流遍他的全身而通过他的舌头喷泄而出;诗人登上了九霄,额头高耸天际,他用行星的声音说话,仿佛响彻寰宇,而在诗人的胸房之中似乎能感受到星星的呼吸。
生长于郧阳古地、滔河岸边,成长于这片诗歌沃野的本土诗人李君琦,正是这样一位用行星似的声音说话,用诗篇采集温暖、发散光明,渴望拥有“芝麻开门”的神奇魔力的诗人。几年来李君琦孜孜不倦探索诗词创作,潜心研究诗体、词牌、声韵、意象、修辞、格律,诗词写作功底日渐扎实、深厚。他的的古体诗词,语言含蓄、凝练,感情丰富、充沛,意蕴深切、悠远,用典巧妙、隽永,集艺术美和思想美于一体,合言辞美、音律美于一起,汇意境美、情感美于一炉,令读者怦然心动,回味再三。他的诗词集《山风水韵》,吟唱山水,描写花卉,打量生活,抒发情怀,是辛勤笔耕的成果,心血和汗水的结晶,妙句纷呈,佳篇频现。
流连山水之间、漫步田园之上,李君琦从山水和田园那里获得了安适、安逸、安和、安隐、安然和安宁。他笔下的生活时光和生活空间,不是一地鸡毛、一堆杂碎、一团乱麻、一腔哀怨,而是活得安安生生、活得不慌不忙、活得不急不躁、活得有滋有味。他写樱桃沟,樱桃沟好似一个世外桃源、一处人间仙境:“曲径盘绕村景幽,菜花香,樱花稠,花荫绕村走。云深处,花繁居疏。沟壑盘桓,溪水游弋,一抹瑰丽图。徜徉樱桃沟,拥一袭,花香醉游。”品读着这样美妙动人的篇章,我真想插上翅膀、火速动身,抛却尘心和俗念,远离噪音和恶声,快快飞临樱桃沟村,常住在樱桃沟村,逍遥自在终生。李君琦写银梦湖,他心中的银梦湖不是身体枯瘦的沧桑女子,也不是乳房干瘪的早衰妇人,银梦湖是腰肢灵动、奶房丰满、水波潋滟、粼光闪闪,两岸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轻舟划破镜中天,惊飞鸬鹚掠船舷。老翁稚童戏钓竿,乐悠闲,身处此境心怡然。”好一幅“悠闲图”,令人为之心驰神往,被诗人的生花妙笔牵引着,你可以来到湖边休养,安安静静,舒舒坦坦,惬惬意意,住上十天半月,吹习习凉风,掬清清之水,看星辰发电,听鸟虫低语,用月光如丝如缕的柔软掸子,扫除你内心深处或多或少的污垢。
亲近花花朵朵、钟情草草木木,翘摇在李君琦诗行间的花朵和草木,仿佛带着诗写者的心跳、血液、呼吸,辉映上了诗人内心深处的美好情感。细细品读诗词集《山风水韵》,荷花、杏花、梨花、菊花、樱花、桂花、梅花、葵花,各有姿态,各有秉性;杜鹃花、樱桃花、山茶花、芍药花、月季花、李子花、牡丹花、郁金香,各有气质,各有情调。且看《清平乐·庭院丹桂香》:“龙山幽处藏娇容,面靥夺牡丹,婀娜花中凤。缤纷四季,无日不春风//颠簸惹尘崎岖行,芳颜驱倦容,绸锦满目明。一园秀色,深浅相映红”,好一朵“人性化”的月季花!会暖人、会疼人、体贴人。犹如红颜知己,懂人心思,善解人意,月季花眼波流转之间,君郎即刻喜笑颜开,官人疲劳顿时消散。再看《清平乐·庭院丹桂香》:“风清月明,幽香飘庭院。株株丹桂望月圆,遥寄远方思念。//鸿雁传书天边,隔岸望眼欲穿。秋水凝望婵娟,一段不了情缘。”精炼生动的语言,情景交融的意境,微妙妥帖的寄寓,不了之情、不解之缘,扣人心弦。在《菩萨蛮·东沟牡丹》中他写道:“洛阳奇葩旧时闻,而今东沟花似锦。黑白紫红粉,朵朵动心神。洛神凤驾临,惊叹牡丹馨。有此倾国色,何须洛阳寻。”,每个人都有自己命中注定的花神和爱神,懂你者无需多言,不懂者百口难辩。
在某种意义上,每个诗写者都是诗人姚风所说的“孤独的品种”,他们离群索居,过着“单身”生活,但诗人的“情人”遍布天下。他们的众多“情人”是什么呢?让我们聚精会神,眼含热泪,低声诵读葡萄牙杰出诗人安德拉德的名言:“如果你是花,是风,是海,或者是泉水,我把你称作爱情”。诗人倾一生之力,都在用诗歌建构一个爱的世界,植物不仅是生命的象征,也被诗人化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关联着诗人的秘密和感情。诗人“把美好的诗句献给了一朵花,一只蜜蜂,一棵白杨树或者一阵孩子的笑声”。
诗人是越来越稀缺、越来越珍贵的感情生物,他们不愿被嘈嘈杂杂的尘世生活牵累羁绊,不肯对轰隆轰隆的物化世界卑躬屈膝,他们一生患有“洁癖”。诗人也是我在《我的九十年代》一文中所说的兼具人性和神性的一类人,他们首先是人,爱其所爱,恨其所恨,伤悲他们所伤悲的,怜悯他们所怜悯的,厌恶他们所厌恶的。诗人是梦想家、预言者、芸芸众生中的先知,因此诗人有时甚至“比太阳还大,比俄克树还大,比阿波罗神还大”。请敬重诗人,爱护诗人,善待诗人,让诗人用诗歌去爱,用一生去爱,让他们想写诗就写诗,做好“世界上最清白无邪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