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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

时间:2020-12-02 09:13    来源:十堰日报  字体:  打印  播报

■李平

前些天,我回了趟老家。来到母亲墓前,看到母亲的坟头芳草萋萋,不禁鼻酸,流出泪水。我的母亲,一位勤劳、慈祥、善良、坚强的好妈妈,在八年前的端午节离开了我们,留给我们难以承受的悲痛。

母亲生在旧社会,小时候当过乞丐。她在行乞中被人收留,后来和人成婚,但她成婚不久,受不了婆婆的虐待,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出走,又过上了乞讨的生活。她在乞讨时,被父亲收留。父亲也是个穷人,30岁了还在打光棍。之后,父母结婚了。母亲一生养育八个儿女。从记事起,每当我从睡梦中醒来,就听见纺车咯吱咯吱的声音。母亲经常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纺草绳,直到天亮,母亲吹灭煤油灯,给全家人做早饭。草草吃过饭后,她又扛起锄头上山打山货,直到日落回家。

家中买油盐、粮食的钱全靠母亲纺绳、打山货变卖。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上山打山货天黑才回家,回家后还要给一家人做饭,稍慢了还要被父亲责怪。我时常听到母亲躲在房屋后檐沟伤心地哭泣,那哭声我每次想起来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那时我还小,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母亲,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愧疚。

记忆中,每天当我听到第一声鸡鸣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她靠着一双粗糙的手,养活了我们一家人。母亲虽然没上过一天学,但是不管多苦多累,她都坚持供我们兄妹几个读书。记忆中,母亲是靠上山采摘金银花、割龙须草变卖来供我们读书。

我深知母亲供我们读书的不易。虽然,我们读书时学费很便宜,但是这么多子女上学对她来说是巨大的压力。我很庆幸我有一位勤劳、明理的母亲,让我读完了初中。父亲先母亲十五年离我们而去。长大后,我们兄弟姊妹几个都有了各自的事业和家庭,我也离开母亲到十堰城区工作,当了记者。母亲虽然不了解记者这个职业,却拉着我的手说:“幺娃,当记者好啊,好好工作!”

我在城区有了住房,想把母亲接到城里享享福,但她只在城里住了几天就闹着要回去。她说还是乡下好,可以经常下地干干农活,种点菜,等我们回去时就可以带回家了。没办法,我只好依母亲,让她回到乡下。每次回家,我都跟母亲商量接她到城里住,但她总说在城里住不惯。母亲去世前两年,我专门回家接她,她拗不过,在城里住了两个月后,还是坚持要回老家。

回老家后,母亲变得格外精神,人也仿佛年轻了许多,逢人便夸自己的幺儿好,逢年过节不仅给她买东西,还给她零花钱。其实,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每次给母亲钱,母亲总是推托不要,说我们在外面花钱的地方多,她一个人在家花不了多少钱,实在拗不过,她才接过钱。

回去看母亲时,我很少拿东西,就是拿点钱,可每次我回到城里,却大包小包两手不闲,拿的都是母亲辛辛苦苦种的菜,或者是母亲养鸡下的蛋。在送我去码头的路上,母亲不停地嘱咐我,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我们上船后,母亲仍不愿离去。

看着我们在船上找好位置坐下,东西也都摆放好,母亲仍站在码头。我不忍母亲久站在岸边,便一再挥手让她回去,可她就是不肯。我知道,我们带走的不仅是母亲为我们精心准备的特产,更是母亲对我们的牵挂。船离岸后,我心想,母亲为我们操劳一生,到晚年仍不能享福,今后一定多抽空回去看看她。

后来,母亲摔了一跤,就再也没有站起来,一年后她走了,我没有在床前送终。那晚,大哥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我十分痛苦。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最终要归于尘土,母亲一个人寂寞地走了,我非常难过。我的母亲,勤劳而朴实,平凡而伟大,她养育我们儿女的恩情此生未及回报,让我们做儿女的感到永远的悲伤。

妈妈,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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