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章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我又一次穿行在十堰整洁宽敞的彩面人行道上,时不时和遮天蔽日的香樟树枝叶擦肩而过。树是不动的,风从它青翠欲滴的叶间传递四季。顿感,生活在这座梦幻般城市的我,又多了些血脉激涌和千回万折的映照。
上世纪80年代中期,同是一个“凉风度秋海,吹我乡思飞”的秋日。祖居汉水岸边的我,第一次于凌晨出发乘客轮至县城,又从县城转乘一辆有窗无玻璃破的大客车摇摇晃晃上汽渡横渡汉江。整整5个小时后,懵懵懂懂的我来到了这座也让人懵懵懂懂的城,寻求谋生机遇。
那时的十堰还是一字井天,远不及现在的县城繁华,除了二汽的东风车,没有自己的主打名片。在屈指可数的几条交通主干道上,原本绿荫如盖的法国梧桐树叶,已在秋风狂扫下纷纷扬扬,不禁让人徒生出“落叶满长安”的喟叹。但我坚信,在十堰尚且疏松的年轮里,窥见着一种前卫繁荣势如破竹的爆发力。那层神秘的面纱下,注定会洇满纸上横空飞出一曲传神嘹亮的歌。‘’
30年弹指一挥,30年地覆天翻!
我见证了百里车城风正扬帆,在改革大潮中的巨变。“仙山、秀水、汽车城”举世罕见的名曲三重奏已享誉中华飞出国门。
2010年初秋,为了一江清水润泽北方大地,我怀揣“一别心知两地秋”的怅然,从十堰移民迁徙到了千里之外的江汉平原。安顿下来之后,我特意拿出随身携带的几期刊发有介绍大移民、大武当的《十堰周刊》及十堰市作协出刊的《武当文学》,向上门安抚移民的当地移民干部及当地围观乡亲,演讲般述说大十堰的魅力。从汉水的发源流域说起,到柳陂的韩家洲“韩信葬母”,均州城为何不唱陈世美,从武当山民永乐间依山就势建筑群的奇观,到天柱峰铜铸鎏金大殿如何登顶坐落的奇迹,到金顶长明灯600年不灭的难解之谜。再到十堰从干打垒开始,开拓奋进在山沟里崛起了一座现代化集仙山秀水于一体的汽车城。最后到十堰为保护一江清水做出的牺牲和担当。我说的是地道的十堰话,但慢节拍慢节奏滚动复述,还是让江汉人听懂了玄机,直听得如痴如醉拍手叫绝。因了我眉飞色舞的游说,此后,西流河镇退休的宣传干部王建中老先生每年的阳春三月都会千里迢迢携家眷和亲友组团,到贵地一游。领略一山的仙风道骨,感悟一江的碧波沧浪。他说;“没想到十堰是这么的山刚水柔,文化底蕴如此深厚呀!”
那年移民后第一个春节,我和家人是在移民地度过的。来去匆匆五天,逃也似的又返回到了十堰。
源于那里虽然有个“仙桃”的“仙”字,却难觅武当仙山的巍峨叠加出的隽永与壮美。天空大地交织,总是灰蒙蒙一片,气候干燥难耐,鲜有十堰蓝蓝的天飘逸的云。饮的是长江水,却无法和清澈甘冽的家乡水媲美。习惯使然吧?一句话,十堰的人文水脉才是我自小到大维系心中的生命之源。
车城——十堰,缠山绕水,城在林中。文明卫生城,最具魅力城已成神州大地最耀眼的烫金标签。舒展的是一幅浓墨重彩大山大水大人文的大写意画卷。在多元化,多价值取向的今天,十堰,又以博大的胸襟包容、奉献了天南地北。地理与自然,文明与文化以不同的音域和音符,合奏出了十堰人孜孜以求开拓创新,比星星更具质感和亮度的十堰精神。
追溯曾经,十堰平静的东西太多,于是有了从远古流来的汉江——母亲河。如今,它正以一种风光的流动,赋予江山活泼,给地球血性,让这座城市有了波澜壮阔的象征。它不能流经所有的地方,却能在一路大江北上的所有流经之地,放飞伟岸的歌,留下缠绵的爱。
十年百年,千里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