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揭源泰,1941年农历二月十二出生于随州。1964年7月从武汉师范学院(现湖北大学)历史系毕业后分配至房县。父亲一生从教,2015年3月15日病逝于十堰,享年74岁。
父亲的“无语”
当我背起书包的时候,在牛栏里、沙滩上玩了三年。老师能管住我不打破头、不摔破皮,就不错了。身为初中班主任的母亲,面对猴踢马跳,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也颇感头痛,叫回了当时离县城180里,远在上龛高中的父亲。
父亲悄无声息地回来了,瞧见了“作威作福”的我,又一言未发地走了……多日后知此事,一阵后怕。要知道,在儿时,父亲给我们的印象多是严厉和苛责,以致于我们对父亲多有敬畏。
长大后,我感激父亲的“无语”。当年背负家庭重担的压力,他没有把心中的伤痛和不快传递给我们,使我能像小草一样自由呼吸、健康成长,让我们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感受到童年的快乐!
父亲去世后,我才感到遗憾,未能在其生前亲口问问他当时的心声……
父亲的“纸语”
工作后,由于年轻,加之工作性质决定了对外应酬较多,我烟酒均沾。烟酒不沾的父亲,依然选择了沉默和包容。
记得是1992年3月前后的一天晚上,酒后的我,在床上点着一根烟后,又睡着了。早上醒来才发现,被子烧了几个大窟窿!想想若不是身体的滚动,我有可能身陷火海……次日,父亲知晓后,依然无语,但送来了“纸语”:小川烟烧死,春来烟烧被;男人大丈夫,何必烟酒中?!(注:小川指中国著名诗人郭小川。1976年10月13日在河南安阳招待所,因晚上在床上抽烟引发火灾,在烟雾中窒息身亡。)从此,我与吸烟决绝,今生再未吸烟。
记得那是2012年2月6日下午,我与昔日好友一道开车送父母回房县。路上,我们两人兴奋地聊起往日的“峥嵘岁月”和今日之“惨”状。父亲坐在车后排,一言未发。折返十堰时,平日严肃的父亲面带微笑,从车窗外递来了“纸语”:汲取历史教训,牢记物盛而衰;一生积极作为,提防功高震主! 不久,母亲病倒,父亲无微不至地照顾至病逝;再后来,父亲病倒……此张“纸语”,成了父亲留给我最后的叮嘱。
父亲的“言语”
2002年10月20日,多年的劳累,两地奔波,我病倒了。倔强的我强忍剧痛,直到早上八点才到太和医院就诊,结果是身患重疾、命悬一线。当日从房县赶到医院的父亲,苍老了许多。我平生第一次听到父亲动情的言语:“春来呀,要不是现在科技进步,要在以前,你的命就算完了。男人在社会上,积极作为有担当是对的,但不要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一生只有一次呀!”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父爱是深沉的,父爱比山高!
父亲走后,我经常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他,父亲留给我的“无语”、“纸语”和“言语”,成了我追思往事的重要组成部分。
2017年3月15日,这是无数流年之中的又一个春天,也是父亲离开我们两周年的日子。中午时分,原本绵绵的细雨下得更大了,我一个人站在雨中,想起春晓远行的父亲,泪水不禁混着雨水顺脸而下,已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雨水……
春在天涯、人在天涯,我是在1969年春天的一个早晨,来到这个多彩的世界,当时运交华盖的父亲给我起名“揭春来”。而父母均是在春晓远行的,从此,“人盼春来早、我意迟暮归……”
父亲,我想对您说,我是您生命的延续,是您在人世间的烙印和再现。我会更加精彩地生活下去!深深的思念,将永存于心间,流淌于笔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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