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泉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满是乡音的口吻,说一个人,叙一段情。时光燃尽了青春,岁月催老了容颜。说故事的人已然长大,而故事里的人却来不及听。
我要说的故事就是我的爷爷。记忆中,爷爷是一个很慈祥、和善的人,总是面带微笑。爷爷是一个老中医,他会扎银针、拔火罐,会给小孩打针,会自己配中药开方子。小时候每一次生病,都是爷爷给我打的针。记忆中爷爷总是拿个小钢筋锅,用一块白纱布把又细又长的针头包住,放到锅里烧开,再拿个镊子把针头上到注射器上,把小玻璃瓶里面的药吸进去,再在屁股上扎针。
每一次打针的时候我都会嚎啕大哭,爷爷就会事先买一包糖,说打完针就发糖,所以那个时候生病了既害怕又欢喜。而那个时候家里经常有很多人来请爷爷看病,我总是跟在后面拿着体温计夹在胳肢窝观察体温表有没有变化,拿着听诊器这听听那听听,然后一脸认真地说:“爷爷、爷爷,怎么没有声音,是不是坏啦!”爷爷和蔼地摸着我的头说:“等你长大了就会用,就有声音了。”
1996年,爷爷从医院退休了。退休之后爷爷每个月都会领500元的工资,每次发工资爷爷都会买几斤新鲜的猪肉,买两包冰糖,一大包点心,而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
当年夏天,我跟爸爸一起到十堰过暑假。某天早上爷爷因为脑溢血而突然离世。那个时候,交通很不方便,从十堰回老家竹山坐车起码要一天的时间。我们早上坐车晚上才到家,进门去的那一瞬间大人们都没忍住,伤心地掉下了眼泪。
这么多年为家里遮风挡雨的那片天突然就塌了,爷爷走得太突然,连个背影都没留下。出殡那天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他们都说,“刘医生是个好人,这辈子没享到福,也没有经过病痛的折磨,也算是一种福报。”
一转眼21年,如今爷爷坟前的两棵松柏苍翠而挺拔,每逢清明和过节的时候,不管多远家人都会驱车赶回来,走上十几分钟的山路烧纸磕头来纪念爷爷,祈求爷爷的保佑,而这种风俗也成了我们家族祭祖怀念故人的一种习惯。
每年的春天,我都会看见爷爷墓碑的缝隙里长出几朵小花,风一吹微微而动,我想那一定是爷爷在笑,他心中的那份担忧和牵挂如今已开花结果,希望变成了现实。而我想说,难忘记忆中的那份爱,你是我一生都无法讲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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