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辽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烟雾朦胧，柳绿花红，春分已过，清明将至，思绪飘到远方，往事历历在目。
爷爷奶奶去世已经13个年头了。2008年，两位老人相继离世，都是80多岁高龄。
在我还不到10岁的一个暑假，刚刚学会骑大人的那种自行车。因为个头小，我只能把一条腿穿过自行车三脚架的中间，奋力蹬着自行车，到爷爷家去玩。天气炎热，爷爷说：“也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你吃，你有没有胆量到街上去买西瓜回来吃？”我说：“这有什么难的？”
说实话，我们村到街上，只有8里多路，不算远。但是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很少能上街的小孩而言，那是很远的路。我记不清是怎样与售货员谈价的，只是记得，我当时浑身是汗、满脸通红，两个西瓜被装在蛇皮袋里，放在自行车的后座，完好无损地被我驮回了爷爷家。后面吃瓜的情形我记不清了，但是那次买瓜的经历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初中毕业后，当时家中特别困难，我们三兄弟都在读书，父母在田地辛苦一年的所得已经供不起三个人读书。看到父母为了我们读书的事犯难，我内心特别难受，又跑到村东头爷爷家，跟爷爷说：“家里没有钱，我不想读书了。”爷爷说：“如果确实有难处，不想读书了，我这里只有两百元钱，资助你去广东湛江金宝叔那里参军，谋一条出路。”
那是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远行。只身一人，穿着一件很旧的紫色衬衣、一条短裤、一双丁字拖鞋，我觉得自己当年的样子像极了流浪三毛。在武昌火车站，我费了很长时间找到两位堂哥李海龙、李建国，在他们的收留帮助下，坐上了去湛江的火车。他们可能为了给我省火车票的钱，让列车员把我塞在火车最后一节车厢中的列车员值班室隔层上，我在那里蜷缩了24小时到达湛江。在湛江海军基地，我找到了叔叔李金宝，可是他并没有收留我，我回来又继续读书了。
2000年大学毕业后，我在丹江口市三官殿东风粉末冶金厂子弟学校参加了工作。当时感觉交通特别不便利，私家车没有现在普及，每次回家，多次转车，感觉丹江口离洪湖很遥远。每次回到洪湖，看望爷爷奶奶，老人们总是送我到村头路口，拉着我的手说：“大孙子，我怎么舍得你走哟！”
雨还在下，天空仍然灰蒙一片。爷爷奶奶去世已经13个年头了，多少次梦中依稀见过他们。每当自己在外旅游和享受美食，总是想，如果他们健在，带上他们该多好呀！
（作者单位：十堰市东风40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