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斌
天天都为做饭愁。果妈的声音从厨房飘来：中午做点啥菜呢？我说，蒸个鱼、炒个青菜，再打个汤，就可以了吧。
鱼，其实是腊鱼。在鱼的各种做法中，我最喜欢的品种，就是腊鱼块了。说起来，每年腊月腌鱼，都是单位比较忙的时期。大部分时间，都是父母代劳。有时他们不在身边，不管怎么忙，我都会挤出一点时间，到菜市场去买上两三条草鱼，请鱼档老板收拾干净，自己动手腌制。
腌腊鱼简单。拿回来后，放在盆中按比例抹上盐，腌一周，挂起来晾干水分即可。当然也有复杂一点的，加上八角、桂皮、花椒、辣椒等香料，鱼的味道会更加丰富。将鱼晾干取下，在菜板上剁成方块儿。洗净，沥干水分。锅里放油，将鱼块放入其中，煎至两面焦黄，放葱、姜、蒜、辣椒等，爆香即可装盘。或起锅前，加入少量的水，略微焖一会儿。也有放入容器中，简单蒸一会儿。盛上一碗米饭，一块鱼，几口饭。鱼肉经过时间的酝酿，鱼和盐碰撞出独有的味道，腊味浓郁。
说起来，腊鱼制作，有简单当然也有复杂的程序。要注意的就是鱼的选择，还有就是时间、温度、场所。选鱼，一般是10斤上下的草鱼。主要是因为晾干之后，大草鱼肉质厚度依然不减，简单处理烧制，无论是佐酒，还是拌饭，都是首选。
前几天，二哥发来一张和父母一起吃饭的照片，桌上有熟悉的煎鲫鱼。二哥喜欢钓鱼，但基本不吃鱼，钓的鱼多半留在老家父亲的冰箱里。
这些年，我们回老家去，二哥都会用整理箱给我们装上满满的鱼，直到装不下为止，只因为我和这边的亲友一句话：老家的野鱼，味道就是鲜呐。
家中大大小小的整理箱，大约有十几个，它们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装鱼。有时没什么菜，翻冰箱的时候，总能找出一些二哥钓的鱼。那些大大小小的鱼，一如既往，似远方亲人的问候，慰藉着我们的心。
母亲有糖尿病，鱼是做菜时比较健康的选择。在过去的10多年里，二老一直住在我这儿。父亲隔天都会做鱼，煎鲫鱼，煮鲫鱼，黄焖鱼块，煮鱼头，各种做法轮流上阵。父亲有一手好厨艺，母亲注定有口福。即使再普通的一条鱼，父亲也能做出很多种口味与花样。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那个煮鱼头，好像总是没有外面酒店做的好吃。按说，买的鱼头也新鲜，现杀的，回来后也洗干净了，各种作料好像也放了，要么肉淡，要么汤腥，每次做好后，家人也是马马虎虎吃点。以至于我时常说起，小时候在老家，那鱼煮起来为什么就那么好吃？
那时候，老家的鱼塘还是公家的。到了冬腊月，全村的劳力总动员，拉网捉鱼，开灶做饭。集体会组织吃一次饭，一个劳力允许带一个孩子。捞起来的鱼，基本都是鲢鱼，那鱼的做法也简单，剁块，简单煎一下，丢一把葱蒜辣椒，加水烧开，一桌一盆。淋汤、吃鱼、下饭，敞开了肚皮，那个过瘾呀，像在过年。可能那时一年到头都没什么荤菜，吃在口里，旺旺的香在心头流动啊！
多少年过去了，那个味道，已经深深烙在了脑海中，只要想起来，便有鱼味在心间弥漫。如今的鱼，无论怎么煮，好像也煮不出那个味道。
天寒时节，印象中还有一道美味，那就是鱼冻了。熬鱼的汤，当天若没喝完，装在碗中，第2天被冻住了。一勺舀起，送入口中，先含片刻，这物如胶似冻，入口滑溜，入喉醇香，是孩子们的最爱。
说起来，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吃到这个美味了。
好在，现在条件好了，鱼的品种也多，各种做法，也是眼花缭乱。
我喜欢吃带鱼，油炸或红烧都是最爱。儿子果果也喜欢吃。记得四五年前，父亲烧好了一碗带鱼，果果特别高兴，马上就吃起来，不小心被刺卡住了。我匆匆带他就诊，跑了四五个地方，最后在太和医院将咽喉处那根刺取了出来。几个小时里，父亲比我们还紧张，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烧鱼了。
后来，我发现症结所在了：但凡品质好、价格高一点的鱼，好像刺自然也少一些。
因为家中有孩子，刺多又细的鱼，已经不常吃了。要是被刺扎了，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鱼要吃新鲜的，最好是活的。要给孩子做，常选的，要么是鳜鱼，或者是鲈鱼。不是不喜欢别的，还有些好吃的鱼，太贵了。这几种，处理也简单，剖杀洗净，简单加些调料，蒸熟淋油即可。既有营养，孩子也喜欢吃。若是煮鲫鱼，只让孩子喝汤，鱼肉仅选择肚皮上那一块，安全啊！
在部队的时候，大锅大灶大蒸笼，常吃的有剁椒鱼块。这个就简单了，鲢鱼或草鱼切块儿，平铺于铁托盘之中，均匀地撒姜葱蒜，再铺上一层红剁椒，淋点油，大火蒸即可。后来是分餐制，每人一铁勺子，开胃下饭。还有什么菜，比这个能更好地应付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因为味道浓烈，几乎没人不喜欢。
居家的日子，我也喜欢上了做饭烧菜，自然也会做些鱼。时常做的，有煎鱼块儿，煮鲫鱼，焖鱼头，清蒸武昌鱼或鲈鱼。
我始终觉得，在众多的食物之中，平常的鱼，还真是一种比较健康的品种，性价比也高。
说来说去，常吃的鱼，就那几条，常用的做法，也就几种。没有不好的鱼，只有不到位的技术。
比如，果妈就喜欢吃炒财鱼片、黄焖鳝鱼，而有的人喜欢吃鲶鱼、黄颡鱼，有的人喜欢吃油炸小鱼虾，有的喜欢吃泥鳅或甲鱼。还有的，对臭鳜鱼情有独钟。
如同一个人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一个人的喜好，就那么几种；而常吃的菜，就那么一些。
正写到这儿，家人从千里之外发来视频，叔叔和堂兄妹在老家团聚，一派欢声笑语，马上就要吃饭了，桌上肯定还是有鱼吧？
